药子文

【安吾】最后一日 03

@PHOL 您的园子!虽然可能很不对劲(

#一共3000字不知道自己在说啥的小短篇,ooc预警,小学生文笔

#大量neta自 @不是PHOL 《拟画论》

#以上,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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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问起细节来,我也丝毫搞不清楚状况。

 

那时我在到处飘着梧桐絮子的巴黎,安吾的生命尚且还剩下一个尾巴。没啥事情的时候我就拽着安吾的袖口,要求我那亲爱的老爷爷给我讲点儿随便什么故事。只可惜,那位亲爱的老爷爷也姓坂口,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愣是没讲出什么适合小孩子的童话来,关于奇形怪状的人类倒是提了不少。也就是大概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中也------尽管安吾坚称中也已经过世,所以这绝不可能。

 

彼时我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纪,不记得跟着谁进了卢浮宫,待在一层,对着满屋子的希腊雕塑,脑壳疼的快要炸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开始哭。带我的人满脸愧疚,安吾倒是理解得很的样子,一口大锅扣到了坂口这个姓氏的头上,硬是塞了画笔画板给我。“你去画吧,童叟无欺,包治你的病。”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年轻一些的时候,曾有勉勉强强算是友人的黑手党首领中原中也一枚,把这个偏方开给了他。也许是觉得效果说得过去,也许是被中也先生附了体,总之我还没到能做决定的年纪,就已经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我的绘画生涯。

 

不过我很难算是安吾的学生。因为没有多久,坂口安吾,我那位亲爱的老爷爷,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最后一日】

 

我第一次见到的中也先生带着黑色的帽子,满头白发被规规矩矩地收束在那帽子里,尽管穿着斗篷,我也敢打包票换个人也看不出来这是黑手党的老大的模样。那时他很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抱着双臂,愣是横亘在我和从小就跟着我的不知名黑色幽灵之间。我正闹着要吃果子,安吾拿来了三只。于是我随手拿起一只向着中也先生抛去------毕竟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可惜随后安吾拍案而起,这时我才知道,就像只属于我的黑影子一样,不是谁都能看见这位帽子精。

 

“你谁呀,怎么擅闯民居?”等安吾离开,我气势汹汹地冲着那个长得像个人类的帽子精问道。

 

“.…..中原中也。”他倒是勉强算是看着我,声音从我的脑袋里冒了出来。与其说是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不如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太多次听到关于“实际上就是个小矮子的黑手党老大”的故事,那人的形象算是足够的丰满。只不过,不管在哪个故事里,小矮子都处在炸毛的边缘,一言不合就能够踹了整个世界,搞得我甚至怀疑过这种人类当首领港黑岂不是吃枣药丸------见到真人倒是沉稳的紧,完美地反应了整天说我该去医院看看的安吾也是个没好到哪里去的深井冰。

 

话也不能这么讲,是个人都知道安吾确实是个得要去医院的家伙,毕竟现实不容否认,那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零零碎碎的住了一阵子。说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在医院的时候他的作息总算是脱离了要过劳死的范畴。不过,医生们来来回回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他本人也懒得烦去。直到我见到中原中也的那一天晚上,安吾突发脑溢血去了。

 

他的同事觉得是他日常太不规律的生活所致,要我说,这看上去简直就是堕落论的副作用。读取了太多的记忆,大脑终于还是罢了工。总而言之,叫安吾那样的家伙好好睡觉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现在倒好了,安吾总算睡了。在之后的整个葬礼过程中,我都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想哭,只是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儿变成灰尘,感觉生命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挖了去,心里头有一块地方变得有点儿空。

 

我的母亲对我担心的紧,念叨了一阵子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点那个。可我也是真的没法儿做出看上去人人都会演的那出好戏。谁说死了一定是一个悲剧呢?

 

“那人可是给你留了成人礼。”在回收我那亲爱的老爷爷的骨灰的时候,这只沉稳的的帽子精曾这么说过。我倒是不介意多个不到二十岁不会随便跳出来的鬼玩意儿……啊,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只有菜鸡才自杀。”我这样告诉他。那帽子精一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念叨了一句,“你呀,干脆去学画画。”

 

第二次了。你这丫应该早点儿滚去和我爷爷凑一对儿。连随手开个药方子都一个样,现在想来都觉得甚是神奇。不过,也不知道是看中了哪一点儿,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逐步走上了职业画家的路。

 

我的母亲关注了我许久。也许是平日里我终是喜欢和安吾闹成一团儿,“甚至觉得比去幼稚园还好上一百倍”,她总觉得我应该稍稍更难过一些,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有什么没有发泄出去。可我从来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对幼稚园心怀喜爱的人存在。对那种地方,我所拥有的记忆仅仅是白灿灿的刺眼的要死的灯光,从头顶上压下来。所有的看不见脸的小屁孩坐在一起玩黏土,每个人都在说话可是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儿声音。自从我去了幼稚园,每个晚上的梦境都是安吾被杀死一次,可笑的是还是用不同的法子。话说回来就算我能见着的中也又是什么大家见不到的东西,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对着中也念叨着,“你这家伙和安吾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他瞅了我一眼。我明明确确地听到他“切”了一声,却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没回答就没回答。不就是个帽子精,能隐身真了不起哦。说起来安吾倒是说过他脾气差……可是,比起一点就炸毛,这完全是另一个方向吧?

 

不行,最近好久没见着好玩的人类了。这位只有我能见到,怎么说都应该和我玩玩。别的我才不管。我假装生气地叉起了腰:“我见到过你的,少装蒜。”

 

中也送了我一个白眼。“小屁孩一个,骄傲个啥,你爷爷当年也看得见我。”

 

嗯,实验结果,能够读取我的脑回路。“就说,当年见到了你个家伙,我爷爷还偏说不信”我把白眼翻上了天,猜想着我那亲爱的老爷爷拒不承认的原因。

 

 

大约一个多月以前,我刚刚拿到了我的成人礼,礼物甚至包括家族病史表和一份诊断说明。可不管哪一份都解释不了像中也先生这样的幽灵的存在。也罢了,人类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我寻思着搞不好中也的幽灵就像一直追着我的影子一样,也存在在坂口家的血液里。

 

切,那个工作狂。真要过劳死也是没有办法的,以至于大家都做好了他心脏骤停的准备------结果他倒是突发脑溢血,死的叫人说不清理由来。

 

“那家伙是得了病。”中也恶狠狠地说。“虽然说起来活到那个年纪,也算是值得了。”

 

 

在安吾离世的那天上午,他带着我在巴黎的一个小花园里头坐着。是一个典型的欧洲小花园,方方正正,长满了草,里头还放上两尊雕像。一尊抱着书,那是伏尔泰;另一尊手撑着下巴,那是安德烈纪德。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当一个小说家。曾经有一位友人告诉我,写小说就是写人,人怎么死,怎么活。虽然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总是得有人去记录下来的。”

 

听上去真是合适“堕落论”的工作呀。只是不知道,那位“友人”究竟是谁呢。

 

“从某些方面说,画家也是一样的。”

 

我第一次看见安吾那样长时间的看着某尊雕塑。那时的我以为那是哪位名家的作品,可google了整个下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不知怎么的超想感叹一句生活真他么刺激。最后想想可能只是恰好对了我那老爷爷的胃口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直到很久之后,我见到了爷爷作为画家出道时候的第一幅画。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正是安德烈纪德,身着银色的宽大斗篷。他正伏案写作。一页、一页,像是文字充填在他所处的整个空间。

 

纸张飞舞着。

 

从某个角度看去,他正盯着那些稿纸,也正看着作为观众的你。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站在我身后的中也。他说,“还当真不知道啊,那家伙只是个好不容易回复了名誉的军人,和作家八竿子沾不上边。”

 

我却觉得我大致能理解为什么那幅画题为作家。为什么安德烈纪德在他的笔下要被设定成一位作家。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都知道了吧。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中也成了画家,而安吾当着画商,整日脑子里都是些鬼把戏。我们共享了二十年的时光,假装我们之间还有一位只能照出黑白照片的芥川先生。在那个梦里,我终于还是成了一位小小的文员,一点一点儿渐渐成了人人称赞的普通白领。画笔被收在背包里,画画成了闲情雅趣。我活了很久很久,送走了芥川,又送走了中也,送走了父母,终于独自一人看着这人间存在的最最普通的光景。

 

啊,啊这可真是超级背的运气呀。不过,唯独在运气超背这一点上,我们都没有什么区别。

 

那天早上,天还未亮的时候,我就已经醒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仿佛是中也先生的影子,想着当年某人硬说芥川君并不存在的样子

 

哈,现在可换上你而本人了。

 

亲爱的中原中也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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